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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定丸山考古遺址(宜蘭縣):公共考古學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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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文斌訪談

Posted on 2025 年 4 月 1 日2025 年 5 月 18 日 by Wanshan

這裡希望到時候也放一張照片。


丸山鄉下小孩的童年

張文斌老師認為在鄉下出生長大的的小孩子跟都市裡小孩子過得生活是完全不一樣的,因為環境不一樣,鄉下的小孩子要種田務農,家長也是種田的,務農的人有務農的生活。鄉下小孩沒有上幼稚園,還沒唸小學之前通常都是跟著大哥哥、大姐姐們一起玩,比如用麻繩跳繩,這類不花錢的活動。以前沒有手機和電視,電器化的東西都沒有,所以小孩子的的童年時代就是男生玩玻璃珠和打陀螺;女生比較不會打陀螺,因為要用力比較不雅,她們會玩一些比較溫柔的,比如小皮球,整天就玩那一個皮球。也會在稻子收割後的稻田裡玩野戰,就是拿土互丟,不會有人受傷,丟到田裡比較低窪的水溝地區,水就會濺起來,類似這種玩法。小孩子的生活就是這樣一直玩,玩到大人說要做什麼工作時就去幫忙,小孩子有小孩子的工作,以前務農的話,從田裡拿回來的稻子或豆子都要曬,小孩子都可以幫忙,這些就是童年的生活。

像母親的舊寮溪

以前張老師家裡附近不像現在這樣有透天厝、好幾層樓,房屋都比較小和簡陋,外面堤防旁的野溪是舊寮溪流下來的水,水質很乾淨,裡面的蜆、野蝦品質都很好。溪的兩岸長了很多野薑花和竹林,竹子盤根錯節能擋土,以前沒有像現在用水泥建造而是土堤。要防大雨沖刷最好的就是種竹子,那種竹子不是一般說的竹筍,而是長得很快的品種。居民會講好分段負責去顧,我們小時候也不知道是誰種的,因為那個竹子一種下去每天、每年都有,已經成熟的會倒下,新的就會長出來,沒有人會特別去採。台灣話叫做「長竹」,這種竹子很好,很直又很高,砍下來可以當挑東西的扁擔,用來挑水、稻穀和稻草,稻草很輕,要挑多才會重、才值得走一趟。

但稻草體積大,一般扁擔長度不夠,挑稻草的話人站的位置都沒有,所以要用比本來還要長一倍的長度來做成台語叫「籤擔」(竹製銃槓),那個「籤」大概是指要刺穿、刺過東西的意思。「籤擔」跟扁擔不一樣的是扁擔要把竹子切成兩半,但「籤擔」要原本完整的竹子,只有兩端淺淺的斜削,來刺進稻草裡。所以護土的竹子比較成熟的就可以拿來做這些東西,不能砍剛生長的竹子,要砍好幾年、比較成熟的做出來的東西才會堅固。竹子的功能還有很多,有些家裡會作畚箕,養雞的也可以做圍籬,以前鄉下就是這樣子,材料都可以在河堤取得,野溪的生態也非常好,有各式各樣的魚,大人會去抓魚蝦,小孩子也會去游泳。但大人比較不喜歡小孩子去河裡玩,因為有深有淺,會有小孩子溺水死掉,那是很不幸的,不過也比較少發生。那時水很乾淨不像現在有汙染,也沒有水泥堤防,所以隨時要洗東西也都會去那邊洗,因為沒有自來水,只有「水拹仔(用手上下搖的泵浦」,這個水是從地下打上來的,不是每家都有,沒有的人家就要到河裡挑水,我很小的時候就看大人去,我們家也要去那邊挑水,後來才用「水拹仔」。

「舊寮溪跟我們的生活是息息相關,不僅提供乾淨的水給我們灌溉豐田,裡面的魚蝦在農村社會也非常重要,對我們來說就像母親扶養小孩的功能。」張老師如此看待舊寮溪。

沒什麼東西吃的小孩與牛

張老師和其他小朋友們也會去採野草莓,「現在山上也還有,但不會有人去採,以前是因為小孩子沒什麼東西吃,就會結伴一群3、5或7個一起去採。」。野草莓是一種有刺的草莓,跟我們現在又大、專業種的草莓不一樣,以前野草莓生長在山邊,紅色就是成熟了,變成暗紅色的話就已經過熟,不過過熟的更甜。

除了野草莓,小時候也會採芒草,玩的方式很多,有時候弄成1把1把的拿來做裝飾,剛長出來的芒草跟成熟的外表不一樣,看起來都很漂亮,但採的時候,葉子很利常常會割傷手。當時鄉下牧草少,小孩子通常採還沒開花的給水牛吃,牧草比較軟性不會割傷,但芒草的葉子堅硬,很容易就割傷。每戶種田的人家都會買一條水牛,買來就要是會耕田的,太小的牛力氣不夠,老牛會賣出去,再換一條牛回來。以前有專門在賣牛的牛販,現在找不到了,他會看家裡的牛要換的話賣出去要再貼多少錢買一條新的。「牛對於家裡是很重要的動物,因為牠要幫忙耕田,我們小孩子還不會耕田,都是爸爸、叔叔這些大人在耕田,小孩子就牽牛出去趕、吃草,牛要帶去吃草,養分、水分才會夠,才會長得漂亮,要是一直把牠關起來吃曬乾的稻草,牛不會長得漂亮,這個叫『牽牛』。」牛也會健美,看起來長得壯的就是耕田有力的,所以平常都要帶牠出去吃野草。農忙的時候,耕田和犁田都要一個月,直到插秧為止才可以休息,平常把牠們養的肥肥壯壯的,耕田那段時間就只吃乾稻草,沒時間去牽牛了,或是也會餵麥片,不是我們現在吃的泡麥片,是品質很差、餵雞和豬的飼料,跟我們吃的麥片形狀一樣,但比較大、很粗糙。水牛喜歡在河裡泡澡,尤其是夏天泡在水裡面很舒服,牠身體的熱量會被水帶走。

張老師一直到唸小學更懂事就會幫忙家裡工作,山上天主教靈醫會的療養院跟修道院裡的病人和學生都要吃伙食,材料由平地供應,但以前沒有車子就靠人用推的,有人專門去羅東市場買菜,買了之後裝進一種竹編的大容器,放在腳踏車後面載回來。到了山路開始爬坡,一個人騎不上去需要付錢找人幫忙,大人都在田裡工作,就會找年紀比較大的小孩子。所以每天差不多時間買菜的人回來後,張老師會和三四個小朋友到門口幫忙推車,載菜的人也會下來扶著把手,要推到最上面的療養院,推幾百公尺也很費力氣,但時間不長,下來就是空手了。

中間會休息一到二次,一次在半山腰的太平間,一次在聖母洞。「這樣一次五毛錢,可以買一根冰棒吃,以前廟那邊的柑仔店會賣,因為小孩子沒什麼東西吃,家裡也沒有冰箱,這是很大的享受。」而且推完菜汗流浹背,買冰棒就補充水分了。收到錢的感覺也很有意思,有種第一次得到酬勞的感覺,自己賺的可以決定要拿去買什麼,不用受到大人管制,有些人也拿去買糖果吃。大概到小學五、六年級,這邊就有摩托車了,不再需要去幫忙載菜的人推車。

113-1 公共考古學 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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